清明上河圖



內容大綱






  小津安二郎的空鏡頭

如果妳仔細的觀察, 可以發現安達充很喜歡用「空鏡頭」, 也就是沒有人的景物畫面。 幾乎每一回的開始, 安達充都是用了好幾格, 甚至於一整頁的篇幅來描繪漫畫人物所處的環境, 而且幾乎都是用「仰拍」的方式。

一般的漫畫家, 都是只直接的畫出場所在那裡, 安達充往往會把漫畫人物所處的環境完完整整的帶出來, 在西方「好萊塢式」的電影邏輯裡, 通常只要帶出來場地就好, 環境就不是那麼重要。 如果妳仔細的觀察一下一些著名漫畫家, 如弘兼憲史、 柴門文、 川口開治等, 漫畫的一開頭都是大概只有一格左右帶出場地, 然後就直接進入人物畫面, 唯獨安達充根本就不依這種「好萊塢式」的電影邏輯, 那安達充是學哪位導演呢?

小津安二郎, 沒有錯, 安達充的「空鏡頭」幾乎都是學小津安二郎的。 小津安二郎是日本瑰寶級的導演, 小津安二郎在鏡頭上的使用有以下的特點:

  1. 仰拍
    將攝影機放在幾乎緊貼地面, 最多不高於地面 10 公分的位置上進行拍攝。 即使是面對坐在日式房間的榻榻米上的人物, 攝影機也同樣是採用仰角。

  2. 固定的機位
    竭力避免採用移動攝影, 以及上下移動攝影機或是鏡頭搖攝。 設法不使畫面的構圖因攝影機的移動而發生變化。 小津對畫面構圖的準確性十分重視。

  3. 景物空鏡頭
    意指在影片的段落與段落之間替代淡進淡出的手法, 而插入幾個沒有主要人物出現的景物描寫鏡頭。 這種鏡頭既有交代下一場戲環境的作用, 同時由於它的構圖常常是由濱河街的大煤氣罐, 酒館前的燈籠, 以及住宅區附近山區的曲線等組成的近似於抽象畫的極為精美的畫面。 因此,這種畫面一經出現, 觀眾就會對將要發生的時間產生聯想, 從而起到一種引起思考的效果。

安達充在畫漫畫的場面調度方面, 以及鏡頭的銜接神韻, 像極了小津安二郎。 例如在《Katsu》第 1 集一開始, 安達充的每一分格的鏡頭幾乎都是仰角拍攝, 幾乎花了一整頁來描述下雨天(第 8 頁), 如果妳仔細的觀察安達充的每一個分格, 妳甚至於會驚訝的發現安達充大部分的鏡頭, 竟然都是仰角 22 度左右。 一個有趣的問題是, 這樣的畫法有何好處呢? 第一個好處是改變漫畫的「韻律」, 形成一種「劉姥姥逛大觀園」的韻律感。

劉姥姥逛大觀園

在《Katsu》第 1 集 21 頁, 有人要揍水古香月, 安達充竟然帶出來的畫面是好美的一片湖。 把「打架揍人」這樣兇狠的事情, 傾倒在清澄的湖水中。

京太:「我聽石井的父親說,
        他父親在職業拳擊手時代,
        還曾經是東洋拳王呢! 挺厲害的嘛!
        我看那群凶神惡煞般的人向她卑躬屈膝。」
活樹:「害我心裡噗通噗通一直跳了。」

安達充很喜歡把很緊張的畫面, 用一種近乎「靜止」的圖像來呈現, 在第 1 集 28 頁, 講一個厲害的東洋拳王, 滴了一滴水, 然後湖面又恢復了平靜。 說實在的, 仔細的再看那一片湖, 真的令人莫測高深, 靜得有一點恐怖。 在《好逑雙物語》時, 則是在緊張的比賽中, 穿插著女子「泳裝鏡頭」, 安達充習慣性的在「繃緊」的狀態下, 加入一些鬆弛的元素, 形成了一種深具「韻律性」的故事架構, 這種藉由「空鏡頭」的移轉, 或是藉由不相干人物的「跑龍套」, 使得安達充的漫畫一看再看還是回味為窮。

在安達充的棒球漫畫中, 往往每一回的開頭,先來幾張清涼的鏡頭, 再藉幾個淫棍的穿插, 讓緊湊的比賽的節奏突然鬆下來, 好像是一條伸縮「彈簧」, 彈得讀者心癢癢的。 運動漫畫的高潮往往來自於不斷的對抗, 但是對抗的過程應該要有更多的強手出現, 才會不斷的刺激讀者的閱讀慾望, 所謂的「一山還要一山高」是運動漫畫吸引人的原因, 這也幾乎構成了一般「運動漫畫的基調」。

但是安達充卻可以在要求有不斷強手出現的情況下, 另闢蹊徑, 另外加入一些豐富的元素, 這一些元素,使得安達充的比賽漫畫, 增添了很多的笑料,調適了讀者的心情。 更重要的是,這使得看安達充的比賽反而像是在逛「大觀園」, 桃花處處開,目不暇給, 一點也不像是在看比賽, 好像是一個很多團員一起演奏的「安達充式棒球交響樂」。

例如, 《好逑雙物語》第 17 集 24 頁, 千川與榮京這一場關鍵的比賽裡, 安達充竟然在這一回的開頭, 安排明和高中的女經理小山內步美穿泳衣到處跑, 更絕的是下一回 (17,41) 竟然安排比呂在國中時候, 偷拍雅玲的泳裝照,然後賣給同學牟利的畫面。 而且這一回的標題竟是〈比基尼〉, 但是一般讀者最想知道的是, 千川和去年甲子園冠軍榮京的對抗, 安達充吊足了讀者的胃口。 接著春華的爸爸談到春華國中還沒有發育就想穿泳衣的情節, 安排比呂的色狼老爸進場想像春華穿泳裝亮相的情節, 最後比呂的老爸被球打到送醫, 做了一場春夢。說實在的, 真是樂趣橫生,有時候, 安達充甚至會安排球評家說出:

「剛才的泳裝很精彩,
  想必以下的比賽更精彩。」

安達充為棒球比賽加入的其他要素還有親人, 好友、 敵人的看比賽, 在從其中引伸出笑料話題, 這樣的處理除了安達充自己說的可增加篇幅外, 還可以藉由這一些人口中, 說出安達充想傳達給讀者的一些訊息, 這樣豐富的創作技巧我從來沒有在其他的漫畫中看過。 光從這一點,安達充已經提升了「運動漫畫」的層次, 活像是一部「棒球詩章」,裡面穿錯著人性、 情感糾葛、悲歡離合。【待續】

海明威的八分之七空白

對於觀看漫畫者而言, 看漫畫是一種消遣, 很多漫畫家也就習慣性的在各種題材上加重「口味」, 讓漫畫真正的成為了一種脫離「現實」的鴉片。 安達充的漫畫則是習慣性的保留一點空白, 甚至於會企圖性的避免走極端, 安達充最新作品是《Katsu》, 講的是拳擊漫畫, 安達充自己對於拳擊的形容請見圖 , 在千葉彌徹《小拳王》這一部拳擊漫畫裡, 拳擊手彼此一直對打互毆, 拖了好幾集,有時候甚至於打到對方殘廢為止, 整部漫畫的場景, 一直都是繞著「拳擊擂臺」而轉。

京太:「不吃不喝地減重,
        把無怨無仇的對手打倒,
        到底有什麼意思?」
活樹:「那可未必喔!
        搞不好是被無怨無仇的對手給打倒。」
京太:「說起來,這或許是一種緣分...」
活樹:「得動手和無怨無仇的人互毆或是被揍!」
京太:「這是男人的本能,儘管無怨無仇
        但是看到一個很強的傢伙,
        不會很想要打倒他嗎?
        不會想要去試一試看,
        自己到底可以變成多強嗎?
        搞不好我體內藏著驚人的才能呢?」
活樹:「這正是他們的圈套!」

安達充則不是, 會對於「拳擊」這種運動提出質疑, 為何兩個無怨無仇的人要互毆, 是吃飽撐著嗎? 厲害的高手活樹老爹(野兔阪口), 則是表現在捉正要掉落的 6 個雞蛋上(1,65); 教訓鬧事的拳擊手, 也沒有看到活樹老爹動手, 擺一個Pose而已, 對方就掛了(2,21)。 安達充實在是深諳海明威的「冰山理論」: 冰山的莊嚴,在於它只露出了八分之一。 把一個拳擊手前面畫得很厲害, 但是活樹老爹根本就看不到出手, 就把他擊倒了, 活樹老爹到底多厲害, 安達充藉由「八分之七」的海明威空白, 讓讀者體驗了活樹老爹的厲害。

安達充這種留白的方式, 迥異於一般的拳擊漫畫, 甚至於與一般的格鬥漫畫大異其趣。 一般的格鬥漫畫都是從第 1 集就一路打, 對手反正會越來越強, 絕招會不斷的出現, 安達充捨棄了這種創作模式, 提升了格鬥漫畫的層次。 在第 4 集中, 出現了里山活樹與水古香月的決鬥, 原先讀者一直以為里山活樹被水古香月打得還不了手, 原來是水古香月根本就是在「剃刀邊緣」, 不打得里山活樹還不了手, 就會被里山活樹打倒, 所以水古香月只好拼命的圍堵里山活樹。 表面上,水古香月佔盡上風, 但是骨子裡,卻是受傷慘重。 因為里山活樹的拳又快又狠, 光是「拳風」或是拳頭輕擦過關節就可以傷人, 水古香月的關節竟然都受了重傷, 整場比賽雖然是以水古香月擊倒里山活樹做結束, 但是骨子裡贏的是里山活樹, 安達充真的是厲害的老頭子。 這一種高明的伎倆, 安達充已經在《鄰家女孩》用過了, 勢南高中與明青的一場比賽, 勢南高中贏得了比賽, 但是真正贏的卻是上衫達也所屬的明青高中, 我稱為「浮士德的光暈」, 請見我相關的分析。

在《Katsu》這一部安達充的拳擊漫畫裡, 最厲害的人物是活樹老爹, 活樹老爹厲害的是防守功夫, 生涯的戰績是 0 敗 22 戰 12 勝 10 平手(2,102), 其中有兩次擊敗水古香月的老爸, 叱吒風雲的東洋拳王。 活樹老爹是像「水」一樣的拳擊手, 水古香月的爸爸則是像「火」一樣的拳擊手, 活樹老爹有 10 次跟人平手, 主要的原因是不擅攻擊, 贏得過東洋拳王, 則是東洋拳王脾氣爆躁, 違規敗場(3,142)。 很有趣的對陣, 「水」怎麼可能打得倒了呢? 但是很容易跟人打平手, 如果對手懶得跟你打, 兩個人就是在那裡走來走去, 時間就過了。

侯孝賢的戀戀風塵

「海明威的寂寞與死亡, 契柯夫的悲憫, 谷崎的異色美, 屠格涅夫的貴族品格, 每人都有一套的。 侯孝賢的是什麼呢? 真味與真知,這個應該是侯孝賢電影。」

「當大多數人只能了解電影是動態的戲劇時, 不但在動作上是動態, 在精神上也是富於戲劇性的小津, 卻為了對日本文化的執著, 違背電影既有的文法, 以一種電影文法中向來沒有的形式來拍電影。」

吳念真和朱天文•《戀戀風塵》

看安達充的棒球漫畫, 不像是一般的棒球漫畫; 看安達充的拳擊漫畫, 也不像是一般的拳擊漫畫。 在《Katsu》裡, 有小津安二郎「仰角式」的日本建築風貌(2,166), 男主角里山活樹的背景是白雲和青山(2,169), 有家庭主婦看著報紙在七嘴八舌(2,170), 又有「仰角式」學校一隅的素描圖(2,171); 夜幕低垂時, 馬路上有疾駛而過的車子(3,138), 流氓在藍天白雲下找里山活樹的麻煩(3,176)。

里山活樹和水谷香月在第 4 集的對抗中, 同時間,在職業拳擊場上, 佐久良也在比賽; 里山活樹被打倒時, 佐久良也被打倒了(4,101–103), 但是安達充只畫了一個拳頭表示有人被打倒了, 接著就是明亮的燈光, 「仰角式」的樓梯,藹靄的白雲, 「聲音串場」的游泳池有人在比賽, 「仰腳式」的學校一隅素描圖, 一顆光和影都畫得很好的足球, 從樹枝間灑下的明亮陽光, 一個大拳頭, 足足花了 3 個頁面來畫一些比賽外的事。 小津安二郎式的空鏡頭移轉, 醞釀了拳擊場上的「勝負」, 也不過是談笑之間的事而已, 「勝利」也不過是人生的「附屬品」而已。

在侯孝賢的電影裡, 戲劇張力完全來自於畫面的空間與場景, 對白與動作有時候不是那麼重要。 安達充的漫畫何嘗不是呢? 侯孝賢最擅長「長拍定鏡」的攝影與「空鏡頭」的運用, 有時候,電影中的人物已經走出鏡頭了, 侯導演也不移動鏡頭, 這時候銀幕上呈現出的就是空鏡頭, 小津安二郎固定的「仰角式鏡頭」亦有異曲同工之妙。 侯孝賢用到了中國傳統繪畫美學中的「留白觀念」—空即滿, 安達充在拳擊比賽的勝負時刻, 讓整個勝負變成「空鏡頭」, 勝負的人物都已經走出鏡頭, 宛如一道沙漠中的清泉, 生津止渴, 「勝利」有時候真的是人生的附屬品。

侯孝賢捨棄了零零碎碎的鏡頭蒙太奇手法, 改以長鏡頭與固定鏡位的拍攝方式, 是一種「天人合一」的創作觀, 被拍攝的客體和拍攝者是一種平行對等的關係, 不願意以拍攝者主觀的切割去干擾流動的影畫, 這與小津安二郎的創作觀不謀而合。 朱天文曾經形容侯孝賢是:

「維持時空完整性的呈現,
  其高度真實性逼近記錄片,
  散發出樸素的魅力。」

漫畫沒有辦法如電影一樣, 可以藉由一個固定不動的攝影機, 捕捉人物的「生命歷程」, 但是安達充很巧妙的運用「空鏡頭」, 以及畫面的轉移,創造了另一類的「樸素魅力」。 一種貼近於生命的樸素魅力, 「勝敗」這種玩意兒, 拿到悠悠的天地間來看, 也不過是個不怎麼樣的壞東西, 唉! 如果換成安達充的口吻, 對於失敗者而言, 他可能會說:「不要沮喪嘛! 台灣哪裡沒有死人啊!」



溫德斯說影像膨脹了

德國當代電影導演溫德斯(Wim Wenders, 1945-), 曾經提到了影像通脹 (inflation of images) 的概念, 他認為在現代的社會中, 各種不同的影像藉由傳播媒體、 指示燈、霓虹招牌、廣告板、街招、櫥窗、 電視牆等林林總總, 呈現出「癌細胞式」的增殖現象, 人們也越來越習慣於各種光怪陸離的影像, 好像是在「吸鴉片」一樣, 吃慣了「重口味」的人們, 影像對於他們來說, 意義好像越來越不大了, 溫德斯認為這是現代社會的「影像危機」。

以溫德斯的觀點來看漫畫創作, 漫畫也有某種程度的「影像危機」在, 很多的漫畫往往都是偏向某一個主題, 加重口味,讓同一性質的漫畫影像不斷的重複。 例如,新田真由的《快感指令》, 一堆以自我為中心人物, 某種程度「反社會化」, 有事沒有事就來一個上床鏡頭, 談話沒有內容,搞笑白爛, 沒有內容的影像不斷的充斥, 同樣的漫畫可以畫了 20 幾集, 吃驚的不是可以畫個 20 幾集, 而是很多人很喜歡這種「重口味」, 如藥癮式的沈溺在「影像的海洛因」, 藥量越來越重。 妳仔細的看一下《快感指令》的一些對白(圖 , 頁 page ), 再看過漫畫後,就會深有同感。

新田真由•《快感指令》
「很抱歉,她的童貞,
  沒有我的允許,不准任何人奪走。」
「就算事出生是一種罪,
  可是如果是為了跟妳想遇,
  什麼樣的罪,我都願意背負。
「不管是誰,只要想對愛音出手,我都要殺?」

男女主角第一次在做愛時的台詞:
 男:「我...可能會弄壞妳....」
 女:「沒有關係,被你弄壞也無所謂。」

很多的運動漫畫也有相同的問題, 例如川原正敏的《修羅之門》系列, 講的都是武打的事情, 不斷的打鬥,不斷的打鬥, 不斷的打鬥。 主角永遠是打不死的, 總有辦法反敗為勝, 故事的橋段也是一直重複, 重複一些已有的畫面。 要吸引讀者, 只有加重口味,要量越來越重, 這可以說是另一種形式的「影像膨脹」。

在安達充的漫畫裡, 永遠沒有這類「影像膨脹」的問題, 因為安達充的魅力, 有一部份是來自於「空鏡頭」以及「跑龍套場面」的銜接, 從而經營著一種「侯孝賢戀戀風塵式」的美學觀, 勝敗之間,安達充會安插遼闊的天地, 部分的留白,勝利從而成為附屬品,

《鄰家女孩》, (25,83)
英二郎:「你在這裡對付得了新田明男,
          但是到甲子園那裡…
          獲勝的機率不到一成,
          如果你想在那裡逞英雄的話,
          你將會後悔一輩子。」
  達也:「我知道, 說得真對…」
英二郎:「說謊!即使那樣, 你, 不…你們…
          也會手牽著手留下美好的回憶…」
英二郎:「真受不了你們, 受不了…
          處在你們之間, 我像個呆子。」

中國人的大宅, 很少有讓人一眼看穿的格局, 中國人重視的是一種「留白」, 或者說是一種「莫窮底蘊」的美感, 因此往往想像的庭院, 比實際的庭院會來得大一點。 《浮生六記》作者沈三白和芸娘這一對幸福但是貧窮的小夫妻, 可以在有限的空間裡, 創造無窮的樂趣, 林語堂曾經形容這種中國式的美感為:

「大中見小,小中見大,虛中有時,
  實中有虛,或露或藏,或淺或深。」

安達充的世界裡, 也呈現著同樣的脈絡。 安達充畫拳擊漫畫, 根本就已經超出了一般拳擊漫畫的窠臼, 甚至於說,已經到了一種極度精鍊的美, 「小中可以見大」, 在《Katsu》第 3 集 120 頁, 安達充提出了「繞圈無限大」的理論:

(1,28)
京太:「你老是直線後退的話,很快就會碰到繩索的。」
野兔:「繩索的內側,一邊是
        18 英尺(5.47cm), 一邊是 24
        英尺(7.31公尺)。
        不過只要懂得繞圈,距離就等於無限。」

甚至於, 我們可以在安達充的《Katsu》裡, 看到這樣驚人的「武學理論」:

(4,46)
半澤:「都被人打到在地了,還有什麼厲害可言?」
船田:「你們一般人,
        根本就不知道她倒地的厲害之處。妳聽好,
        一般人在覺得自己被揍的瞬間,
        整個身體會不自覺的用力,變得硬梆梆的,
        身體像是木板一樣,抵抗拳頭的反作用力,
        會將 1 的力量,轉化為 2, 甚至於 3。
        但是水谷在判斷出無法逃避的那瞬間,
        就這樣直接承受了一 1 的力量,
        就像是因風而搖曳的柳樹一樣。」

原來, 跌倒只是一種「兩害相權取其輕」的最佳選擇, 難怪共產黨會把撤退說是「轉進」, 很少有運動漫畫可以畫到這樣「哲理化」, 而且邏輯清楚, 我喜歡因風而搖曳的柳樹, 真的,我喜歡。

LaZo(程朗)
(5/16/2003 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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